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幻梦谭

月色皎洁。

她还相当年轻,无奈先生却因上班工作繁忙,夜夜晚归。孩子也交给托儿所了,现在她空拥有美貌,却无处打发时间,事实上,她无处打发的不只是时间而已。

先生的忙碌,使得她芳心夜夜寂寞,肉体上的欲望无处发泄的她,最近似乎已快忍无可忍了。因此,她决定在此次秘密幽会中,毫不保留地将欲望完全发泄。

当车子尚未开出时,坐在驾驶座旁的她已弯著上半身,将她那张尚有稚气的成熟脸庞向我的腰部靠过来。

接下来,她伸出那迫不及待且颤抖的手指。一口气拉下了我长裤上的拉链,贪婪地吸吮著我身上,对未来将发生的事充满期待而兴奋胀大的部分。

她伸长了带著唾液的舌头,开始吸吮起我的另一部分,由她一口气将我的分身吸至喉咙深处看来,真不愧为经验丰富的人妻。

随著她那灵巧的舌头及收缩的嘴唇产生的压迫感,终于也让我到达了无法忍受的境界。

我不由得用力握紧方向盘,奋力想收回我的腰,但她却不允许。

连同根部被她含住的分身前端,已经抵住了她的喉头,但她似乎还想吸得更深。

她用舌头来回舔拭著被她的唾液及我的体液润泽了的钢棒,并且发出声音再度将我吃了进去。

已达界限的我,终于在她口中爆发了。

她将射出的玉液饮了个精光。她的舌尖仍然不断来回激烈地动著,收缩著她的口腔,直到饮下了最后一滴之后,似乎还不满足地继续吸吮著…。

都会的夜空下,满月皎洁。

我埋首于她的股间。我两手拨开她如雪般白晢的大腿,轻轻地亲吻著她那含苞待放的蓓蕾。

当我朝蓓蕾旁稀疏的草丛吹气时,她轻微地震动,且在她身体的深处产生了些许的变化。

我感觉到她那尚未完全发育成熟的敏感地带既白嫩又坚硬,我以舌尖轻触时,它顿时溢出了酸甜透明的汁液。

当我再度轻柔地舔拭时,她身体的反应比方才更为激烈。

她终于承受不了这一切,呻吟声由她的樱桃小嘴流泄而出。

我更加奋力地使用我的唇舌,不断地舔拭著她半开的花蕾。

她开始变得柔软且湿润,颜色也由青涩渐渐转成诱人的粉红。

她虽尚未真正拥有男性经验,但这部份却充分地显示,她已经是一个真正的女人了。可是不论怎么说,她还只是个女学生。

更可肯定的一点是,她并非流浪于街头,见钱眼开的小女人,而是个既单纯又清纯,一看就是个优等生型的女学生。

车子驶入这家宾馆,并且开始爱抚大概已过了三十分钟了吧。

最初害羞得以双手掩面的她,现在早已用两手搂住我的脖子,渴求著更激烈的接触。

我舔拭品尝完她秘处不断溢出的玉液后,慢慢地移开双唇,改变姿势,紧紧抱住她的蛮腰。

我的另一部份已呈完全的临战状态。我将坚挺的那一部份缓缓地贴上她。然后,一鼓作气地进入,并沉向最深处。

我静静地望著天上的满月。

白衣天使。什么白衣天使!假若这般淫乱的天使存在的话,恐怕连严肃的天神都会吓晕了。

她是个护士。但是,现在她裸露在我眼前的却是毫无遮掩的白晢丰臀,从她股间分泌出的爱液,几乎已滴落到她的膝盖。

我看著她因期待与兴奋而被汗水渍湿的背部,不由得紧抓住她的丰臀,使劲地将之左右分开。

床头昏黄灯光照著那被丛林般浓密的毛发围住的地带,以及如菊花般小巧可人的菊洞。

她的白衣已褪至胸口。

我也挣脱了长裤及内裤的束缚,但我坚硬有力的凶器却在瞬间踌躇了一下。

下一个瞬间,踌躇已完全消失,锁定了上方的秘孔后,我缓缓地贴近那紧闭著的入口处,慢慢地插了进去。

出乎意料的是她突然缩了腰,微微地抗拒了我,但被爱液润湿的宝贝,却确定而顽固地一步一步深入她的体内。

她颤抖著发出了如悲鸣般的叫声,或许是因为第一次经验吧!

她的颤抖更提高了我的兴奋感,于是我更深地插入,并沉醉于在她紧缩体内的快感。

有时我的对像是女老师,有时是女警官。

有时我甚至于超越时空,变成了江户时代的轿夫,强奸著美丽高贵的公主。

有时我又变成了舵手,在随波摇曳的小船上,与住在大街的少女合为一体。

有时我来到未来的宇宙空间中,浮在超光速宇宙船的无重力甲板上,和外星混血美女以杂耍般的体位翻云覆雨…。

以上种种,全是我在满月的夜晚时所沉溺的幻想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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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夜 施魔法的少女

都会的月夜,总是笼上一片薄雾。

空气也是,敌不过整夜闪烁霓虹的星星,早已从人群头顶上撒退。

支配夜世界的女王,同时也是九大行星中唯一卫星的月姑娘,在轻微的抵抗之下,好不容易保住了自己的威严,在朦胧的夜空之下绽放自己的光彩,可惜再也没有人抬头望她一眼。

除了我之外。

周末。且是世纪末。这是个被酸性雨侵湿了的深夜。

又过了一天。虽然还是个无意义的周末(如果世纪末是这个世界的终末),但街上却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。

下班后,和同事及上司饮得烂醉却不愿回家,宁愿一家连著一家酒店跑的上班族们,正大声地品头论足著各家酒店的小姐。一口喝干酒而使得头、脚及身体都飘飘然的学生们。还有那些找不到宾馆歇脚,而当街打情骂悄的情侣们。

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想法,并背负著各自的人生。

而我…

我一直都扮演著旁观者的角色。我不曾介入过他们的生活,或许有时我会成为他们之中的过客,但绝不会有人记得我是谁。我仿佛是夜空上,那个谁也不会抬头多看一眼的月姑娘。对那些擦身而过的人群而言,我只不过是他们的交通工具之一。

是的,我就是在夜晚的都市中,载著各式各样人们穿梭于大街小巷的孤独计程车驾驶。(事实上不只夜晚而已,当然白天也载客,我只是稍微美化了一下自己的形象罢了。)

总之,这里的人们有喜、有悲,偶尔吵架,有时相爱,各自享受著自己的人生,我的存在对他们而言,只是往来路程中,一个微不足道的计程车驾驶者,当然不可能留下任何印象。

街头重复上演著各式各样的别离与相遇,在悲喜交织的漩涡中,每个人坚守著各自的生活方式。

而我…

我没有任何的刺激,只有重复著一成不变的单调生活。

为了等待人们招手坐车而漫无目的地驾著车,一旦有客人上车,将他们送往目的地以后,我又开始漫无目的的闲晃…。

我重复著单调的每一天。单调的生活,没有任何刺激,只有工作,我的压力不断地累积。唯一能让我逃离的,只有在等待客人上车之前,自己天马行空式的想像世界。

因此,我才会重复地幻想著和女大学生、年轻医师及上班女郎们之间的各种痴态,但那全是梦里的世界。

前阵子,当我在车中小睡片刻时,却真的做了一个梦。那是个不可思议的梦。我在梦中不但遇到了一个绝世美女,而且和她十分要好,想不到她的真正身份却是传说中的雪女。(我不由得在梦中射了精)

但是,梦必有醒来之时。梦醒后,夜空上的月亮必定照著我。留下的,只剩空虚。这样的孤独感。我感到彻底失望。不论谁都好,我多么希望此刻有人将我从这儿带走。快帮助我挣脱这片孤独与无聊。

如果可以的话,我任何事都愿意做,就算是将灵魂卖给恶魔也行。我内心如此期望著。

一瞬间,外面突然发出了如雷般的声响,我还以为是引擎爆炸而脸色大变。但是,车子依旧在大街上奔驰著。或许是落地雷吧!但是雨早已停了,天空应该是一片满月映照著的好天气才是。

我不由自主地越过车窗,视线停留在夜空上。夜空昏暗,不见方才皎洁的明月,大概又被云遮蔽了吧!

「大叔!」

什么!究竟是谁叫唤著我?是梦呢?还是我尚未睡醒?亦或是方才自慰之故?大概是累过头了吧!一定是刚才一直幻想著可爱的女高中生,才会听错吧!

发生这样的事,连自己都吓了一跳。虽说这是常有的事,但却想不到自己已经到达将幻想实体化的境界,难道我对一般的状况已经不再有任何感觉了吗?再这样下去,恐怕不久后,连小学女生、幼稚园女生或者是人妖都会跑到我幻想世界的领域之中了。

开玩笑!绝不可发生这种事。

啊!睡眠也补足了,应该上工了。

「大叔!大叔!」

哇!发生了什么事?难道不是梦吗?

「我从刚刚就一直叫你,你是不是在睡觉?快点起来啦!」

是、是、是谁?难道车子里还有其他人?怎么可能!?

「你还没睡醒吗?」

我不由得转头看了看后座。突然间,眼睛像著魔般不能动了。好可爱!那不是个尚带稚气的少女吗?

少女笑嘻嘻地看著我。我还在作梦吗?

「妳、妳、妳是谁?」

我居然只能发出这种高八度的声音,实在是因为这个突然的拜访者,让我一时之间手足无措,不由得陷入了恐慌的漩涡之中。

「谁?不是客人是谁呢?」少女以甜甜的声音回答。

「客人?对、对!这是计程车嘛!有客人乘坐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…」

的确有可能!我是个计程车驾驶,随时都有可能载著客人穿梭大街小巷。但是,刚刚我应该是因为疲累(自慰的事可是件秘密)而将车停靠在路肩,稍微补充了一下睡眠。所以不应该会有客人在车上,而且我应该已将车子全部上锁了才是。

我悄悄将视线由少女身上游移至后座的车锁上。

啊,锁是开著的!这么说,她的确是自己开车门进来的,不,不可能!我不可能没锁门,任由他人自由上下车的,那么,她究竟是如何进来的呢?

「喂!司机先生,你为什么看起来一脸害怕呢?」少女保持著一贯可爱的笑容问道。

「妳、妳是怎么进来的?我记得门上锁了…」我知道自己的声音在颤抖。

「司机叔叔…这样叫你好像太不公平了!司机哥哥,你到底在害怕什么?」

一瞬间,我冷静了下来。

「说、说的也是!我、我的年纪还不到叔叔的地步呢!」

不!不!我现在要说的不是这个,她到底是什么人呢?

「喂!大叔!不,大哥哥!你为什么一脸害怕的样子?难道…你认为我是鬼吗?」

猜对了!或许真是如此。我从一些计程车驾驶的前辈那儿听了不少那方面的事。

像是坐在车上的美丽女性乘客突然消失,而消失处正好是墓地附近或是正在办丧事的人家前等等;再者是深夜时分,从后视镜中看到原本无人的后座上坐了一位妇人,一旦回头看,却发现座位上没有任何人,只有座椅上浸湿的痕迹等。

虽然这些话早已司空见惯,但无可否认的,的确是件恐怖的事。

「嗯…难道…妳是…」

「鬼?」

哇!好、好、好可怕!为什么这种事会让我遇上?停止吧!饶了我吧!以后我再也不会在工作时做些无聊的幻想了。拜托!请后座的女鬼快点消失,否则我准死定了。

啊!死前真想做一次爱,不是幻想式的,而是和活生生的女孩。

话说回来,后座那个女鬼长得真可爱,即使女鬼也罢,拜托一偿我的愿望吧!如果能和她做一次爱,即使死,我也死而无憾。

「大哥哥,你在想些什么?我当然是开玩笑的!你该不会真的认为我是女鬼吧?还是说…你现在正想入非非?」

「咦!不是吗?他难道不是女鬼…」

「那还用说!请仔细看,我看起来像女鬼吗?」

的确,她怎么看都像个活生生的人。短发、大眼、尖挺的鼻梁配上小巧的嘴,给人略带稚气之感,一身浅而薄的毛衣配条白色迷你裙,脸上几乎让人感觉不出有化妆的脂粉味,胸部尚未完全发育,但看起来触感似乎很好…。

「你看,女鬼有这样的脚吗?」

少女大胆地抬起她如雪般白晢的大腿,并更进一步伸至前座来。

我的视线再也移不开了。在我眼前的不是幻想世界中司空见惯的景象,而是活生生的一双属于女孩子的大腿,就在距离我如此近的眼前。

在这双腿之上,是一条短得不能再短的迷你裙,这条迷你裙几乎没有任何作用。滚著细边,且比肌肤更白的内裤映入眼帘。直至她股间的一切,都清清楚楚地烙印在我脑海。我的视线已经完全被她吸引住,一动也不能动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。或许只过了几秒钟,但这短暂的片刻对我而言,却如同永远般。我甚至连回答都忘了。

终于在下一刻,我返回现实。那不是梦。她不是女鬼。眼前这个女孩怎么可能是女鬼?她只不过是我在打盹时,忘了锁上门而自行上车的普通女孩罢了。

「怎么样?你相信了吧!」

我收回刚才的话,她不是普通的女孩,而是个十分可爱的美少女。

「嗯!知道,知道!我当然相信妳。」声音虽带点颤抖,但我终于能回话了。

刚才那种恐惧之心,早就飞到一百光年外的天空,消逝得无影无踪。而此刻,在我脑海中涌起的,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情感。

我虽相信门忘了上锁的合理解释,但这一切似乎已无关紧要。目前最大的问题是眼前的少女及她的大腿。我的双眼紧盯著她最深处的一点,视线再也离不开。

好不容易我回过了神,那是因为我薄弱的自制心一直在呼唤我的理性,才让我的视线能稍稍转向他处。我的视线正好与少女那带著疑惑的眼神交会。「请…请问…」我仍带著抖音。

「妳…妳的脚…」我用食指指著她的脚。

少女的视线随著我所指的方向看去,此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姿势不雅。

「啊!」随著尖叫声同时,她的脸也胀得通红,她赶紧将抬起的脚缩回,一边慌张地整理自己的衣著,一边窥视著我的样子。

「你…看到了吗?」她害羞地问著。

「你一定看到了,对不对?」

何必用那种语气再三确定嘛。

「看到了!因为看得到,看.得.到!」

我也十分肯定地回答,反正我又不是故意看到她裙子里的。当然,对于映入眼帘的东西,我也是不会刻意将视线移开的。

「唉,算了!仔细一看,我发现你长得也挺不错的。」

「是、是吗?想不到…」我感到有些害臊,开始搔头掩饰。

「你害羞什么?,还在窃笑!是不是被我一赞美,就开始自我陶醉了?一定是这样。」

难道我真的是一副轻浮的脸吗?这的确是难得的养眼机会,所以才会让我脸上的肌肉不听使唤,以致于看起来一脸色迷迷的样子。

为掩饰内心的动摇,我改变坐姿,面向正前方,故意装出一副正经的态度,虽然将视线由她身上移开,必需具备极大的自制心及勇气,但总不能老望著她发呆。无论怎么说,毕竟我是个孤独而严肃的计程车司机。

「请问这位小姐,您要上哪儿去?」

「讨厌!你干嘛突然转变态度?不要那么害羞嘛!」

「大小姐,刚刚我虽然打了一会儿盹,但现在毕竟是在工作中,您应该是有事才坐上计程车的吧!请问您要上哪儿去?」我摆出职业驾驶员的口吻。

「讨厌!别装模作样了,真奇怪!我懂了,你在刻意掩饰!嘻,你真可爱。」少女依然无邪地笑著说。

「好吧!算了,嗯…要去哪里好呢?」

「咦?妳不知道要去哪里?既然不知道要去哪里,为什么上车 ?」

「我只不过是突然很想坐车罢了!这样吧,目的地由你决定好了。」

莫非少女的意思,是随意在街上逛?做我们这一行的,有时甚至还会遇到一些醉汉呢。遇到这么可爱的少女,算是头一遭。而且现在还是深夜加程计费呢!像这样无目的的开车到处逛,不知道得花多少计程车费?而且三更半夜会想一个人坐车兜风,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,她不要紧吧!

她似乎察觉到我的顾虑,于是开口说话。

「计程车费的事,你就别担心了。」说完后,她打开钱包,试图让我安心。

「我…我不是怀疑妳付不出车钱…快把钱包收起来!话说回来,这么晚了,妳家人不担心吗?」

「那不重要,你就别再担心了!快点开车吧!」

既然客人都这么说了,我也只好照做!多想也没有用,反正这就是我的工作。于是我发动了引擎伴随著轻微的震动之后,车子开始行驶了。

「你打算去哪里?」

「嗯…去哪里好呢?」

三更半夜载著一个未成年少女在街上游荡实在不像话,虽然她似乎很有钱,但是想到要向一个孩子收那么多钱,总觉得过意不去!暂时先在街上逛一逛,再慢慢想法子劝她回家…。虽然心里觉得有些遗憾,但也无可奈何。

「你要载我到哪里去呢?」

「唔…在街上兜兜风怎么样?」

「只有那样而已吗?」少女不满地说著。

「嗯!不过我会尽量不让妳感到无聊的。」

「你打算怎么让我不无联呢?」

「唔…比如聊聊天吧…」

「聊天不是每天都在聊吗?真无趣!没有其他的吗?」

被她这么一问,刹那间,我的脑海闪过各种想像,但那种事怎能说出来呢?

「唔…这个嘛…」我不由得结巴起来。

「噗哧!开玩笑的!我一点也不在乎,随便你开吧!」

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,总觉得自己似乎一直被她嘲弄著。

总之,车子在雨后的夜里行驶著。

车子仍在深夜的街道上行驶著。我们一路上不断闲聊以度过这段时间。

从闲聊当中,我终于知道,她只不过是住在这个城市里一个普通的高中女生,我们所谈论的也总是围绕著最近喜欢哪个偶像,和朋友到卡拉OK时唱些什么歌,喜欢哪一型的男孩子,有没有交过男朋友,想早点谈场恋爱…之类的话题。

我虽然认为她在半夜独自搭著计程车在街头闲荡,一定是受到了什么打击,但少女一直未提到这个话题,我也不便多问。

说著说著,话题居然转到我的经验谈上了,少女一心想听些可怕的故事,于是我便把一些从前辈那儿听来的奇怪经验告诉她,但是我不知道那些事到底是真是假。

「哇!好可怕!」少女吓得不敢把头抬起来。

我无意吓她,但这种事对小女孩来说,或许太过刺激了。

「对、对不起!真的那么可怕?」

「好可怕…今天晚上我睡不著了。」后视镜上映出少女被泪水浸湿了的双眼。

「都是你害的。」

「那真抱歉!哈!哈!哈!」我只能以大笑圆场。

少女终于恢复了平静,她开始为刚才的惊慌失措感到不好意思,于是笑著对我说道:「司机先生…」

「什么事?」

「这一次换我来吓你了。」

「咦,吓我?」

「嗯!是刚刚的报仇。」

「太普通的事可吓不到我。」

「是吗?那我们试试看吧!」

突然间,我紧急刹车。轮胎与地面摩擦声在夜里听来份外尖锐,车身随著紧急刹车而摇晃,但速度总算慢了下来。

她也吓得失声尖叫,由于惯性定律的作用,她的额头似乎撞上了我的椅背后方。

「好痛!你在做什么?不是应该轮到我吓你吗?你太狡猾了吧!」

「抱歉,我不是故意的!因为刚刚有个东西跑过去,害我差点撞到。」

「撞到什么?是狗,还是猫?」

「会突然冲出来的,应该是猫吧!如果刚刚没有紧急刹车的话,一定会把牠撞死的,对不起,吓到妳了。」

「原来如此!我不要紧,你也没事吧!」

「嗯,牠已经跑掉了,是只黑猫!话说回来,还真吓了我一大跳。」

少女似乎放心了。

「那就好!虽然你现在没事,但是你有没有撞死过猫之类的动物呢?」

我一听吓了一跳,就像突然间心脏被人掐住一般。

「那、那是因为…有时候无法像刚刚那么顺利刹车的缘故。」我边回答,额头边冒出一颗颗冷汗。

我默默地开著车,视线不知不觉地飘向玻璃外的另一端。

「原来如此!原来你撞死过很多次猫。」少女自言自语地说著。而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

我的脑海里闪过各种景象,这些全来自于工作压力。第一次发生时,真的是逼不得已,因为那只猫突然冲到车子前面。当时,我也想避免这种事发生,可惜刹车踩得太迟,以致于…。

那轻微的撞击感,却使我震惊不已。杀生的恐惧使我陷入极度恐慌。但在同时,我内心深处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刺激感。那种情感可算是一种亢奋吧!对我而言,这是种从来不曾有过的刺激。

自从那次奇妙的体验之后,我就改变了。我疯狂般地上瘾了。此后,我只要在路上看到猫,便会故意碾死牠。一次又一次…杀生。我居然变成了几天不「杀猫」,情绪就会十分不安定。

「司机先生!」在我陷入沉思时,少女突然开口问道。

「…什么事?」为了掩饰自己的思绪,我坐直了身子回答。

「猫咪们太可怜了,而且牠们很生气!」

「妳、妳说什么?」

「我说猫咪们非常怨恨你。」

这个少女到底想说什么?

「告诉你我的秘密吧!」

「妳的秘密?」我不由得咽下了口水。

「关于地狱阎罗王的事。」突然间,少女的语调开始低沉起来且带几分威严。四周变得悲凉绝望,令人毛骨悚然。

「我听不懂妳在说什么,但如果是开玩笑的话,请妳立刻停止。」

「被杀害的猫咪们已经向阎罗王告状了!阎罗王听了猫咪们的话以后非常生气,还说绝不容赦乱杀生的人。」

突如其来的恐惧感使我打了个寒噤,我发著抖问道。

「妳…妳到底是什么人?」

「阎罗王的使者!也可以说是地狱来的使者!」

「妳要把我怎么样呢?」

「死神的责任是什么,你应该很清楚。」

「死、死、死神!?」

「是的!很抱歉,我身不由己,你就想开点吧!」

我的脑筋一片空白,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
「你等一下就得死!不过你放心,我会指引你到阎王殿的。」

「为、为、为什么?」

「你大可不必担心,一点都不痛!现在这辆车的刹车已经失灵了,等一下…」少女指著前方。

「会有一辆大卡车从那个转角处冲出来,你和大卡车相撞之后,将当场死亡。」

不要再说了。我握紧方向盘,用力地踩了刹车。车子…不…

轮胎发出了尖锐的摩擦声,车子在一阵焦臭味中停了下来。我总算卸下了心上的石头,但心脏还是乱跳著。四周被一片寂静所包围。当然也不见什么大卡车的踪影。

「别、别开那种恶意的玩笑!」在一阵沉默之后,我终于能开口说话了。

「喂…」回头向少女的方向望去,我不禁感到一阵寒意。后座根本没有人。

「怎、怎么可能…她一定是躲起来了。」我环视了车内一遍。但是,仍然不见少女的踪迹。

「别再开玩笑了,求求妳,快点出来吧。」

我瞻颤心惊地看了看后座的门锁。我猜测少女或许已经下车了,所以门锁应该是开的。可惜我的猜测错误,因为车门是锁著的。

「不、不可能!怎么会发生这种事?」

即使如此,我还是不相信她已经消失了,于是冲出车外,拼命找寻她的踪影。

「我求求妳,请妳快点出现。」拼命呐喊的我,已渐渐力不从心了。

正当此时,我的视线停留在转弯处被路灯映照出的一角。那儿供奉著鲜花、罐装巧克力及烧过的香灰。

「怎、怎么可能?」我四肢变得僵硬。

她…是在这儿出车祸死的?难道她真的是鬼?我感到全身无力,几乎在无法思考的虚脱状态下,回到了车上

「你回来了!」

哇!我的心跳差点停止。少女正如刚才一般,抱著小熊布娃娃坐在后座。她微笑著。

「为什么…」我几乎没有力气开口。

「对不起!你吓到了吧!」

「怎…怎…怎么一回事?」

「我刚刚不是说了吗?我要吓吓你的。」

她的确说这这样的话。

「算了,不提了!不过,刚刚妳究竟躲到哪儿去了?我真的以为妳消失了。」心跳终于恢复平静的我,转过头问少女。

「我最厉害的就是躲猫猫了!其实我一直躲在座位下面,可是你都没发现。」

怎么可能?我应该检查过所有的地方了。但事实上,她现在就活生生地在我面前,除了相信她的话之外,我也找不出其他更合理的解释了。

我一定是太劳累,加上刚才惊吓过度,才会失去正常的判断力虽然有点勉强,我还是说服自己这样想。

「我们再继续兜风吧!」少女撒娇似地说。无奈我已经提不起劲了。

「已经很晚了,妳还是快点回家吧!告诉我妳住在哪里,我送妳回去。」

「咦?现在就要回家?我不要。」她这样一说,我又不得不陪她。

少女听了我的话以后,眼神突然从一个天真的少女,转变成妩媚动人的女性。

「求求你,无论如何,今天晚上我都不想回家。」她以撒娇般的声音说著。

「只要你继续陪我,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,只要你喜欢…」

「真的?任何事?」

少女听了我的话之后,毫不犹豫地开始脱去身上的衣物。

「等、等一下,妳在做什么?」

脱下了毛衣和裙子,身上仅剩内衣裤的她,眼神更加妩媚!我紧盯著少女的一举一动,早已说不出任何话了。

「你虽然说得正经八百,但眼神似乎在期待著什么呢!」

她脱下了胸罩,身体完全解除束缚。她的乳房虽尚未发育完全且略偏小,但雪白的肌肤里微微透著粉嫩,可说是对形状十分良好的乳房。

「妳…妳…」

「嘻!不必忍耐了,我一点都不介意,快点过来吧!」

少女终于褪去了最后一件衣物,呈现全裸状态!不,不是全祼,因为她还穿著白色的短袜,正因如此,更显出她的妩媚。

「快点!来嘛!」

怎么回事?这不正是我幻想世界的真实体验吗?难道是幻想和现实同时侵袭我,把我搞糊涂了。一切的一切,我几乎都无法感觉了。回过神后,我发现我已经开始往后座移动了。

「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…」她两手掩著胸部,脸向我的头部贴近,自言自语地说著;当她说话时吐出的气息,引发了我的情欲,现在的她只是个无邪的少女,和方才那种大胆的举动判若两人。

我慢慢靠近她,并贴上了我的唇。

「嗯…嗯…」我的舌完全伸入她的口中,当我碰触到她柔软的舌时,她也迎合著我,并贪婪地吸吮著。

在尝过她舌尖的滋味后,我的唇曾一度离开她,但这次我舔著她唇的同时,右手开始轻抚她微凸的双峰。

「啊…我觉得好兴奋,全身无力…」

的确,她已浑身乏力地倒向我,只有两手还用力地蜷著我。

「好…舒服…请温柔一点…」

难道她是第一次?

「妳、妳是第一次吗?」

她害羞地点头。果然不出我所料。

「可以吗?妳会不会后悔?」

我根本不须问这个问题,事到如今,即使她说不行,我也停不下来了。

「没关系!请你好好爱我,我想留下美好的回忆。」

这是什么意思?其中必有因!但是我不想多加追问。

「请把你所知道的一切,全都教给我,好吗?」

这些话的意思,分明是要让我享尽男人福的暗示,当然,我极力点头答应。

「好的!那么,我就继续了。」

「嗯!」

再度深吻后,我的舌滑向了她的粉头,再逐渐移向她的双峰。

「啊…就是那儿,酥酥麻麻的!」

「这里?」

我吮含著少女的胸部,同时以舌尖不断来回舔拭著她尖挺的前端。受到这般刺激,少女的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。

我一手抚摸著少女的乳房,另一手则由大腿抚摸至两股之间的秘处。

「喔…啊…啊啊…」

我的手指轻轻地滑进她尚未完全密布的丛林深处。只因为她还年轻,所以较为生硬,但那儿却早已湿透。

我继续以手指爱抚她时,她开始分泌出温温滑滑的蜜汁。

「太棒了!大家…所有的人…都是如此吗?」少女边喘息边如此问著。

「当然了!所有的人都如此,但是妳的反应似乎特别好,我想妳应该属于敏感型的体质,很舒服吧!」

「嗯…嗯…棒极了!让我更舒服点…」

我稍微移开身体,让少女坐直。

「差不多湿透了,但再多做些准备吧!可不可以把腿再张开一点,好让我看清楚?」

「人家不好意思…」少女两手掩住脸颊。

「但是你的也要给我看。」

「那当然!」我抓著她的手,贴在我早已硬挺的宝贝上。她紧紧地抓住。

「啊!好大、好硬!」

她涨红了的双眼凝视著我,当我们四目交会时,她不禁害羞地低下头。

「我也把衣服脱了。」

「嗯!」

我迫不及待解开皮带,一口气脱下来。钢棒早已挺立,少女突然睁大眼睛,略带恐惧似的伸手抚摸它。

「原来男人都会这样…」

看来她果真没有经验,少女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著那话儿,并来回抚弄。

「前端流出液体了!」

「好舒服!那是我已经完全准备好的证据。」

少女两手抚弄著它,同时抬头看著我的眼睛说道:「我可以舔它吗?」

「当然可以!妳想尝尝我的味道吗?」

「嗯!」少女沉入座位下方,将唇凑向玉棒。

她用舌尖舔去已经溢出的透明液体。当她的嘴离开时,玉棒前端与她的舌尖之间挂著一条如线般的细丝,她再度舔舐著,并迅速地将它含至口中,这次她则是张大口将它含至根郁。

她虽是初次体验,却绝妙地刺激著我。她的手紧握住钢棒根部,如品尝冰棒般先吸前端,再移至侧边,同时以唇激烈地左右移动,最后舔舐至根部。

「啊、太厉害了!它变得更硬了,透明液体也比刚才更多了…」

我的内心觉得从未有过性经验的她之所以能够给我这样大的快感,并非她的技术好,而在于她的全心全意。总之,她似乎尽全力服侍我,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如此贪婪?我感到她的付出,好像在用尽全身精力,去完成一生仅有一次的重大使命般!但这种感觉很快就被快感推到九霄云外去了,她的唇、舌来回舔舐著枪管前端分泌出的玉液,使得她的脸一直往下沉,她虽无意的吞噬,但我却觉得我的钢棒先端似乎已到达了她的喉咙深处。

接下来,开始了激烈的来回运动,她蹶著的嘴反复压迫著根部至前端,同时,她的舌头更不断地做画圆运动。

「啊,不、不行了…再这样继续下去,我就要发射了…」

「没关系,你不用忍耐!」少女并没有停止动作,只是微微抬头说道。

「在我口中爆发无所谓!这样,你会舒服些吧!」

「妳…妳怎么知道这种事?」我真的快支持不了了。

「杂志上都是这样写的,我也可以帮你喝,啊、啊,我…我好想喝…」

我甚至可以听到,被唾液及爱液润湿的宝贝从她口中发出的声音。

「我…受不了了…要出来了…」

她一边点头,一边拼命地吸吮著。连最后一滴都流光后,她还不断地吸吮著。我不由得期望她快点停止。

「原来是这种味道!美味极了!」她抬起涨红了的脸,舔著唇说道。

「接下来换我了!可以吗?」

不等她回答,我便和她交换位置,蹲在她张开的双腿前。由于刚才种种前戏,使得她秘处早已充满了蜜汁。

「请妳自己把它拨开,让我可以充份看到里面。」

少女害羞地点头后,终于缓缓地以她修长的手指,将花芯左右分开。包围在朦胧花丛间的花瓣呈现可爱的粉红,我感到颤抖的手指如呼吸般蠢蠢欲动,而透明的液体还不断涌出。

「瞧!妳已经湿成这样了!」

「真不好意思…」她收回拨开大阴唇的两手掩著面说。

我一言不发地将脸靠近她的两股之间。当唇贴上她绽开的花蕊后,我开始舔舐蜜汁。

「啊!」发出呻吟声的同时,她的身体不断颤抖。

我继续舔舐她,并开始爱抚。此时车内发出了猥亵的声响。

「啊…啊…我全身无力…」

我继续刺激著她虽小却硬的花心,当我再度将舌尖伸入深处时,她不时轻微地起伏而紧迫著我的舌尖。

「啊~啊~」她的声音近乎尖叫,两手揪住我的头发,用力地向她两股之间推进。看来她似乎到达了小高潮。

「那、我要进去了…」

「你要把这么大的东西塞进我〝那里〞吗?」少女边抚弄著我再度勃起的钢棒,边以不安的表情问道。

「不要紧的,妳别担心!还是妳觉得不喜欢?如果是那样的话,我马上停止。」

「不要停!我才不怕呢!但是,应该怎么做才好呢?」

「我躺在下面,妳自己放进去吧!如果很痛,就别勉强。」

为使少女安心,我保持著微笑,少女则重新调整了她的体位。

「我觉得好紧张!」说完,她就坐到我身上来,或许因紧张之故,她的肩膀微微地颤抖。

「慢慢的就好了!首先坐下。」

「如果我快倒下来,你一定要扶著我哦!」

「知道了!」

我一点头,少女紧闭著唇,将自己的秘处贴近我的玉棒,然后慢慢地插入。

由于是骑乘体位之故,她不平衡地倒向我,于是我使劲地撑著她的腰。

「痛、好痛!!全都进去了吗?」

她似乎下定决心,想一口气吞噬整个钢棒,可惜只进一半而已。我的确感到自己刺破了她的处女膜,少女的花径似乎抵抗外物侵入般地紧缩著,强烈地压迫著我。

「只有一半而已!放轻松…」

「再进去的话,〝它〞就要破了…」或许是极力忍受处女膜破裂的疼痛之故吧,少女扭曲著脸说。

「既然如此,就到此为止吧!」

「不、不要停!继续吧…」说罢,她再度将身体往下沉。

「啊…啊啊~」

少女咬紧牙关忍痛的表情使得我更加兴奋,不由得将少女拉近,用力地亲吻著她。

枪管终于完全插入她的体内,我感觉到枪枝前端抵住了什么般。

「啊!现在…里面…好像有什么…」

我凝视少女的双眸,微笑著说:「我们已经完全合为一体了。」

「我好高兴。」

或许因为安心,少女大大地吐了一口气,疲惫不堪地靠在我身上。我温柔地抱著她,慢慢地开始动作。随著我反复而有韵律的动作,她发出的呻吟已由痛苦转变成甜蜜的喘息。

「啊、啊、啊…碰到深处了…啊~啊~」

少女的身体似乎已开始产生美妙的感觉了。她的花心开始分泌爱液,并从我被润湿的宝贝旁流至我的腰边。

「啊…啊…〝那里〞都湿透了…」

突然,少女的秘径缩得更紧了。

「好奇怪…啊、怎么回事?我觉得头怪极了…」

虽是初次,她的身体却似乎欲迎向高潮。我更加速动作。此时,我也似乎快达高潮了,我感觉到一股十分强烈的爆发感。

「我忍不住了,我…要出来了。」

「我也已经到了,快、快…射在我体内吧!」

在少女到达高潮的同时,我也发射了。少女的身体痉挛。虽说刚刚我才射过一次精,但现在我的精液却似无穷尽般地大量涌出,她体内也仿佛要喝尽最后一滴玉液似的蠕动著。

初次尝到女性快感的少女,不满足地再度要求著我。我当然应允!之后,我不断变换体位,继续和少女共度云雨。终于完事之后,我穿好衣服,回到驾驶座。后座的少女和刚才如梦般妖淫的样子判若两人,依旧抱著她的小熊娃娃。

「差不多该回家了吧!」

「嗯,谢谢!它将是我一生最美好的回忆。」少女凝视著远方,喃喃自语。

「什么?」我问道。

「没什么!」少女摇摇头说著。我没有再多问。

「妳要去哪里?我送妳。」

少女沉默了片刻,终于道出某家综合医院的名字。

「医院?」我忍不住问。

「其实…我是…溜出来的。」

「咦?这么说来,妳该不会是…」

「从很久以前,我就住在医院里了…今后也一样…」

「咦…」我对少女的话感到震惊,一时为之语塞。

「妳…在这里不要紧吗?」(而且还做了那种事!)

「不要紧,别担心!我会乖乖回家的…不知道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去?」

「我当然要送妳回家,现在妳的家人一定很担心!话说回来,妳生病了吗?要不要紧?」

「我一点都不要紧,真的。」

少女虽如此说,但后视镜上反映出的却是她凝重的表情。难道她又要开玩笑了吗?但由她认真的表情看来,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

不安的情绪渐渐在我心里扩大。如果是长期住在医院里,表示她的病情相当严重,果真如此的话,则在这里停留的每分每秒都可能危害到少女的生命。想到这里,我慌了起来,赶紧发动引擎,飞驰而去。

这里距少女所说的综合医院不远。

「大哥哥…」由后视镜看到的少女含著泪眼说著。

「怎么了?哪里不舒服?」

「不,不是的!唔…即使以后再也见不到面,请你也不要忘了我。」

「见不到面?难道妳的病情真的那么严重?」

「不,不是!事情不是那样。」

「别担心,休息时我会抽空去探望妳的,所以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。」

「嗯!说的也是!对不起,我说了奇怪的话。」

她虽否认,但不安感却在我心里蔓延,挥之不去。

「对了,我还没问妳的名字。」

我现在才发现这件事,自从在车内看到少女后,我的意识就完全集中在她的言行上。

「说的也是!不过名字并不重要,反正我就是我。」少女心不在焉地说。

「大哥哥叫贵史吧!」她指著座位前方的驾驶员登记证,上面有我的名字和照片。

「这样好像不太公平!那我也告诉你我的名字好了,我叫悠宇。」

「悠宇,这个名字很适合妳。」

「贵史大哥…」初次被少女如此喊著,我感到些许腼腆。

「什么事?悠宇!」

少女双颊顿时涨红,似乎也和我一样感到腼腆。

「我觉得有点困。」

这也难怪,因为现在是一般入睡得正熟的时间,更何况刚刚还做了那么激烈的运动…。

「是吗?那么,妳先睡一会儿,到了以后我再叫妳起来。」

「嗯!晚安,贵史大哥…」

「晚安!」

悠宇躺下来以后,便消失在后视镜可见的范围内了。没过多久,后座传来轻微的叹息声,想必她已经十分疲惫了,不过,这也难怪。话说回来,她的身体真的不要紧吗?为了不吵醒她,我尽可能平稳地开,希望早点把她送回医院。

结局并不怎么好,我也不太想说,但是我想各位一定很想知道吧!所以我就在此简单地叙述。

结果,少女─悠宇消失了。

当车子驶到医院时,我回头想叫醒她。可是,后座空无一人。我拼命地寻找,但她并没有再出现。我不相信,于是到医院里去求证,当我一问夜间值班护士关于悠宇的事时,护士居然十分慌张地带我到病房去。

病房门口贴著病患的名牌,上面写著「小野寺悠宇」。这就是刚刚那位少女的名宇吗?病房内聚集了一些看起来像少女家人的人,他们正在和医生、护士说话。

而我则愣住了。因为躺在病床上的患者,脸上盖了一块白布。我站在门口听著他们的对话,这个少女似乎刚刚才过世。据说她长期和病魔搏斗,一生并没有留下任何一项美好的回忆。

她的母亲泣不成声,而父亲则沉默不语,医生护士们虽没有安慰死者家属,但仍然以沉痛的表情讨论著什么。

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我这个局外人。而我最在意的,是挂在墙上的青色毛衣。那是悠宇穿的青色毛衣…。我静静地离开病房,走出医院。

回到车上,我再度回头望了望后座。她确实存在过。因为悠宇的玩具小熊正寂寞地坐在那里,仿佛感觉到失去主人的悲伤。

我透过车窗抬头看天空,发现刚刚一度不见了的月亮,又再度绽放著皎洁的月光了。而那一天的工作,也就到此告一段落了。我觉得我需要做些什么事。于是我决定喝得烂醉。

我忘了说一件事。

从那天之后,我再也不任意撞死猫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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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夜 狼不复返

我吓到了。身为一个计程车司机,我大半时间都在车子里度过,从事这一行也非一、两天的事,看过的场面应该不算少才对,什么倒楣的事、可怕的事我几乎都遇过,所以,我甚至可以拍著胸脯,自豪地说没有什么可以吓得倒我。

然而这回,我真的吓到了。说来话长。

长话短说,起因是当我驾著车在路上行驶时,突然有个人从天而降…

那件事发生在一个平凡得几乎不值一提的日子里。载客率普通,也没什么远距离的乘客!照理而言,我又做了一天无趣的工作,应该早早打道回府才是。

由于傍晚的一场大雨,使我改变了主意。

据气象报告说,因为大型热带性低气压改变行进路线,转到这个城市上空,才导致这场大雨的。它不只是场大雨,还是场倾盆大雨。

对我们这一行而言,一下雨,撘计程车的客人就会增加,因此最初我还暗自窃喜了一番。的确,自那场雨一下,客人就源源不绝地上门,我的干劲一起,便拼命地到处奔走载客。

可惜好景不常。雨势愈来愈大。我们可用倾盆大雨来形容雨势之大,但是这句话却还不足以形容那一夜的雨,因为那场雨下得简直像水库泄洪般激烈。

后来,我听了气象报告,才知道这场雨果然创下了数十年来的豪雨新记录,加上低气压一直盘旋在市内上空,因此,一时之间,豪雨还不会有变小的迹象。

各地的铁路早已无法运行,电线也断得四分五裂。但这对我们而言,的确是赚钱的良机,车站前挤满了长距离乘客,尽管如此,但载客量毕竟有限。

雨刷不停地摆动,却刷不掉眼前的豪雨,甚至连眼前数尺远距离的景象都看不清楚。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之下,车子也无法加速行驶。这种如步行般的车速,不由得让人烦躁起来。

我原本就不喜欢雨天,因此只要一下雨,我的心情马上就会变得很糟。让我烦闷的还不只这样。今天,全家人一起搭车的乘客占大部分,我更加郁卒了。

自我懂事以来就没有父亲,到我上小学中年级时,连唯一的母亲也去世了,当时,我的祖父母也早已不在人间,因此我可算是个孤儿。

大概是这个因素吧,每当我看到全家团圆的温暖景象时,心情就会异常地感到烦躁不安。雨不断地下,我看到了许多平常显然很少搭乘计程车的家族们,不由得感伤了起来。我就是这样。

雨…。雨让我想起的是四方形的回忆。

母亲去世后,我被送往孤儿院。直到中学逃出来时为止,我一直在孤儿院度过。晴天时,我可以在户外玩耍,可是到了雨天,我就得一个人待在狭窄的房间里了。

没有任何朋友的我,只有独自眺望著四方形窗户外的景色。窗外下著雨,那是四方形的雨。因下雨而陷入沉思的我,决定今天就营业到此,反正再继续跑下去,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的。若因此而发生车祸更得不偿失。不如早早回家喝一杯。

送走了最后一位乘客,我将灯号转到空车的标示,准备打道回府。正当此时─有个人从天而降。

一瞬间,我根本分不清发生了什么事。在这种几乎不见前方的不良视线中,我紧握方向盘,谨慎地左右来回的查看四周。我没有料到的是,这一次人不是从左边或右边冲出来,而是从上面掉下来的。

我看见引擎盖前方闪过一道黑影,接著便听到一声巨响。这时,被车灯映照出来的是…难道…

慌张的我紧急踩了刹车,为了防止车子打滑,我同时拉上手刹车。幸亏车速缓慢,才没有撞到掉下来的物体,若是没下雨时的车速,恐怕连紧急刹车都来不及了。

为了确认掉下来的是什么,我隔著玻璃不断地观看。但是,我所能看到的,只有向外伸出的两只脚。果然没错。从上面掉下来的果然是一个人。

现在的地点位于住宅区的大街,刚刚的乘客就是在这一带下车的,在这条不甚大的街道两旁,耸立著一排排看似大厦般的建筑。是跳楼自杀吗?

这样的大雨中,没有一个行人经过附近。我想我是被卷进是非之中了。没办法!为了再度确认,只好下车一探究竟了。

在这样的豪雨中。打开车门后,我才踏出一步,大雨就迎面袭来。我虽撑了伞,无奈雨势激烈,雨伞几乎起不了任何作用。

下了车,我看到倒在地上的是个西装笔挺的男子,被大雨冲刷著的手脚扭曲得不成样子。头部似乎大量出血,但由于大雨之故,已经分不清地上流的是血是雨了,由此状况看来,情形相当不乐观。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已经死亡。

我抬头企图寻找他是从何处跳下来的。这一带的大厦多半是十层楼以上的建筑,但由于是夜晚,加上大雨之故,我实在分辨不出他究竟是从几楼跳来的!不过,依他的情形看来,一定是从很高的地方跳下的。

奇怪的是,如果他是从大厦的窗户跳下来的话,为什么会掉在街道中央呢?不管马路多么狭,窗户和车道之间多少都有段距离。难道男子在跳下来之前,是从室内就开始跑著往外跳吗?

或者说他是被谁从上面丢下来的。如果真是这样的话,将他丢下来的人想必是个大力士。不论我在尸体前呆立多久都没有用,于是我决定回到车上后,先向警方报案。

全身湿透的我回到驾驶座,当我伸手要拿行动电话时,才注意到后座似乎坐了一个人。后视镜上映出的是一张女人的脸。我尽量压抑住自己动摇的心,猛然回过头去。

「妳是谁?什么时候上车的?」

「快开车!马上!」

她完全不理会我的问题,只用她如冰雪般冷酷的声音说道。

「那个男人…」我指著前方说道。

「妳认识吗?」

看人的态度说话是我的一贯作风,虽说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计程车司机,但凡事对客人唯唯诺诺,并不符合我的个性。

她一言不发地看著我。年纪大概和我差不多,或许比我大一点吧!长了一张如同流行杂志封面上,那种漂亮得让人联想到危险的野生动物般的脸孔。

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,我才出去一会儿就已全身湿透,而她却从脸、头发到身上的一袭黑色大衣都没有湿。

「快开车!如果你想活命的话。」

她的眼睛闪过一道光。顿时,我背脊感到一阵寒意!那是一种权威感吧!刹那间,我全身僵硬,一动也不能动。也许当青蛙被蛇捉住,或是小动物遇上凶猛的老虎、狮子时的感觉就是这样吧。

我无意识地插入钥匙,发动引擎,准备开车。此时,从男子跳楼的大厦门口,冲出了多条人影。所有人都穿著制服,似乎是群警卫。

「快!」她催促著我。

冒著雨冲出来的那群人,有的人在确认躺在地上的男子尸体,有的人对著无线电大声说著话。大雨中,我无法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。还有一些人包围了我的车子。他们站在车门旁,不知道对著我喊些什么。

车门紧闭著,加上轰隆隆的雨声,所以我几乎听不见他们在叫喊些什么!我犹豫著是否要把窗户打开,因为只要稍微打开一点缝,车内恐怕都会被雨水打湿。

我竖起耳朵,似乎听到外面的人在大声喊著把门打开,快交出那个女人之类的话。

「快点开车!那些人,撞到了也无所谓。」她说道。

「再不快开车,他们会杀了你的!」她的口气就像姐姐教训弟弟般。

我感觉到她话中的真实感及说服力。虽然我不知道她究竟是何方神圣。看样子,杀了那个男子的人也可能是她。如果这些人告诉大厦的警卫,说我帮助犯人潜逃,那么连我也逃不过。

但如果她的话是真的话,我可能会被那群人杀了。我应该相信谁呢?她?还是那群人?如果是你,你会选择哪一方?

我已经决定了。我不是要对谁炫耀,事实上,我一向都相信女人。因为我刚从事这一行时,经常因受不了这种无趣的生活方式,而将车子停在路旁,独自沉迷于幻想世界中,我就是这样的喜欢女人。

近来我已经十分老道,也变得比较会自我控制,但基本上,我还是经常在做这种事。

对方是个如此美貌的女人,即使被骗了,我也心甘情愿。如果是被男人骗了,我的情绪一定会变得很差。但是,促使我在一瞬间做此决定的,不只这个理由而已。因为我看到车外的男人,取出了手枪对著我。在日本,一般警卫不应该会有手枪。

我已经发动引擎了,接下来我将排档转到倒车的位置,一口气踩下油门,倒车后,我换成低档,大幅转动方向盘,抛下了那群人及男子的尸体飞驰而去,那群人手忙脚乱地追了过来。

车子受到轻微的冲击。他开了枪。原来那个人真的有手枪。幸亏子弹似乎只掠过车后的行李箱上端而已。车子走了一段路,他还继续对著车子射击。车身发出声音,保险杆和后车灯似乎都中弹了,幸好轮胎和玻璃窗没事。

在这样的雨中,驰骋的车子已经顾不得守什么规矩了。总之,我得将那些人及尸体抛掉,急速前行。

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!

「妳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?」

大雨仍持续下著,不见有减弱的迹象,在视线极度不良的雨中行驶的我,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后,终于有空和一言不发的她说句话。

「我好像还没问妳要去的地方,我应该往哪儿开呢?」

至目前为止,我一直是一心一意地开著车。

「直走,前面不是高速公路交流道吗?从那儿上高速公路,往北直走。」

「了解!反正妳都已经上车了,一切就依妳说的做,但是我不喜欢客人什么话都不说,至少妳也该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。」

「我不说话是为了你好!」她的语气依然是冷若冰霜。

「是吗?再怎么说,刚刚死了一个人,我的车子也被那群人发现了,他们说不定早就记住我的车牌号码了。我不管妳是谁,但是我已经卷入这场风波中了,不是吗?妳总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吧!」

「唔…说的也是。」

「我…想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如何!就算会被杀害,至少也让我明白为什么被杀。」

听到我这么一说,才看到她露出笑容,虽然透过后视镜,但我确实看到她的脸上浮现出夹杂著悲伤却又温柔的笑容。

「我知道了!既然你这么说,我就告诉你,但是,请等到达目的地以后再说。」

「好!那么,我开快一点吧!我想刚才那些人不可能就此罢休的。」

光就他们能随便拿起枪对人发射这一点看来,当然极可能会尾随我们而来,虽然我曾多次想从后视镜看看他们是否追来,无奈这场雨遮蔽了我所有的视线,让我完全看不见后方的情形。总之我只好加快速度,反正事到如今,也没有办法。

车子开上了高速公路。我依她的指示,继续向北方开去,但由于大雨,使得车速受限制。因为在这种雨势中,以一百公里以上的车速前进,等于是自杀

今天路上的车子比平时少,虽然如此,我还是集中精神,小心翼翼地尽量加快车速。

一个小时就这样在沉默中过去了。途中,我几度透过后视镜观察她的表情。她仍旧面无表情,但由她身上发出的权威感不只没有减退,甚至随时间经过而愈来愈强。

她凝望著前方的双眼,不禁让人联想到,深夜漆黑的湖泊深处所绽放出的一小点妖媚之光。突然间,我发现自己被这种奇妙的感觉深深吸引。我是否曾见过她?

当然,那只是幻想罢了,这样的女人,只要见过一次,绝不会轻易忘记的。一定是今晚异于往常的体验,让我的感觉狂乱了起来。还是因为我一旦参与到某件事,就非得追根究底不可的性格使然?

也因为如此,时常让我卷入不必要的是非之中,我甚至曾遇到许多倒楣事件,因而体验到一些难得的经历。于是,我终于忍不住开口直接问她。

「称呼妳小姐应该可以吧!小姐,妳认识我吗?我们是否曾见过面?」

她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。

「一条贵史…上一次更新职业驾驶执照的时间是在平成XX年…」

被她这么一喊,我的心顿时有如被紧紧勒住一般震惊。再仔细想想,其实那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。她只不过是照著我职业驾驶执照上的资料念出来罢了。

「别吓我!我们应该是初次见面吧!」我说道。

「妳的名字也是秘密吗?」

「你没有必要知道!因为好奇心可能惹祸上身。」

「妳不想说就算了,但是别忘了我们约好的,妳得告诉我事情的真相。」

「如果你认为即使后悔也无所谓,那我一定奉告,不过得等到了目的地之后再说。」她的语气自始至终都没改变。

夜更深了,我继续驶著车,与其说寻找目的地,不如说只是不断漫无目的开著车罢了。

距离刚刚出发的地点已经相当远了。雨势也逐渐变小了,不知是因为已经驶离降雨范围区域,或是顽固的低气压已经精疲力尽了,总之,现在的雨势已不如刚才。

雨终于完全停了。车子仍旧不断地沿高速公路北上。车外的视线恢复正常,可以看到周围行驶的车子多半是大型卡车,鲜少有一般客车。

现在时间是凌晨三点钟。我多次注意后方是否有车子跟踪,但并没有任何可疑的来车。就这样,车子毫无目的地在高速公路上行驶。天空虽残留几片云,但隐约可见云间漏出的月光。

大雨时,我全神投注于开车,几乎没有注意到周围沉默的气氛,一旦安下心后,我开始对周遭的沉默感到坐立难安。

「还没到吗?目的地到底在哪里?」我问道。

「我已经烦了!妳该不会要我就这样一直开下去吧!」

「快到了!」她答道。

「下一个交流道下高速公路。」

「好,这样我就安心了。」我点头示意。

不久之后,我看到了她所说的交流道标示。那地方距城市约二百公里以上,以前曾经和朋友来过这附近的温泉地旅行。

前后并无其他车辆,看来,担心有车子跟踪是杞人忧天。

下了高速公路,经过收费站时,我告诉她收费金额。

「你先付,待会儿算在车费里。」她冷冷地道。

我依她所言付了过路费。因为我惊惧于她的威严。自她一上车,我就感觉到她具有一股让人无法抵挡的威严,现在,这份威严不但没有减退,反而愈加强烈。

那是一种令人不敢违抗的威严。对我而言,只要一听到她的声音,我便会产生一股不得不遵从之感。究竟怎么回事?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!我应该不是那种懦弱的人才是。

雨已经完全停了,皎洁的月光洒落在潮湿的道路上,清澄的空气遮蔽不了夜空的繁星,山岳的陵线在黑夜里被刻划得愈加明显。这一带早已远离都市的暄嚣。

下了高速公路,我再次询问她的去处。她说了一个离这儿不远的山名。

「大神山!请你开往那里。」

「那就是目的地吗?」

「是!快走吧!」

大神山…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。当然,今天是第一次来这里。据高速公路交流道上的标示,那座山离这儿并不远,只要再有三十分钟车程,应该可以抵达。

但是,大神山…究竟有什么在等著我们呢?这个谜样的美女,持枪的男子,以及从天上掉下来的男子之间,究竟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?只要扺达大神山,所有的谜都可以顺利解开吗?即使如此,大神山…这个名字我的确在哪里听过。

车子驶往山区后,道路两旁的林木苍郁,风一吹,枝叶摩擦的声响阵阵传到车内,或许过往的车辆不多之故,两旁缠绕的枝叶愈显得忧郁。

道路由柏油路变成了石头路,再往前一点,即完全进入了未铺设的泥路。因为方才那场大雨,使得道路一片泥泞,当车子驶过时,两旁溅起了水花般的污泥。

路愈来愈窄,倾斜度几乎有如山坡上的斜面般,行驶中的车子就像在山崖爬行。

「小心!」她突然开口。

我正想问她怎么回事,但眼前的情况逼我不得不踩下紧急刹车。

呈现在眼前的景象,真令人不可思议。路被堵住了。一块巨大的落石堵塞在道路中央,侧面的树木也东倒西歪。是豪雨造成的山崩。

车子溅起如水花般的污泥,好不容易在挡住去路的巨石前停了下来。如果刚才的刹车踩慢了一步,不知道将有多么可怕的事情发生。我忍不住松了一口气,方才真是有惊无险。

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不允许我就此宽心的,因为接下来若要继续前进,恐怕相当困难。即使想回头,道路及窄得令车子动弹不得。所谓进退维谷,大概就是目前的情况吧!看来只好倒车至路宽处,再行回转。

我回头向她说明。

「现在不能调头,绝对不行!」她平静地说。

「那么,我们究竟该怎么办?这车子又无法凌空驾驶。」

「对方已经追过来了,回头恐怕有危险。」

她为何知道?车子行进时,我不断注意后方来车,并无发现任何可疑车子跟踪。

「我依声音来判断的。」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。

「从上高速公路前,我就一直听到同一辆车的引擎声,他们大约紧跟在几百公尺之后,你根本看不见,但是,我确定有人跟踪。」

我竖耳倾听,除了自己车子的引擎声及风声、枝叶摩擦声之外,什么都听不到,摇下车窗检查,也未发现任何车辆。何况如方才般的豪雨,连车子的声音都被雨声掩盖过去了。眼前这个女人居然说她听到数百公尺后方的车辆引擎声。她的眼神并不像在说谎。

「虽然妳的话并不足信,但若一切都是真的,我们现在该怎么办?」我再度看了眼前的巨石。

「如果没有推土机,车子恐怕很难前进。」

「我来想办法。」说罢,她脱下了身上的外衣,打开车门下了车。

我第一次注意到她身上穿的是黑色休闲服及牛仔裤。她打算做什么?我十分好奇!不管怎么说,她想搬开那块大巨石,简直是天方夜谭。那块岩石大小有如小屋,光凭一个人的双手,要搬开数吨重的巨岩,可谓无稽之谈。

她下了车,站在山坡斜侧。接著,她弯下腰,扶住岩石。她该不会是想把岩石推开吧!但她似乎具有这种打算。我顿时愕然。

她展开全身力量。刹那间,她看起来像全身膨胀般。连坐在车上的我,似乎也可感觉到她全身爆发出的一股力量。那感觉如空气微震。

她全身颤动著。此时,车外传来阵阵焦味。我不禁感到一股更强而有力的力量。我顿时眼花了。因为我看到了一幕不可思议的景象。不可能的事居然就在我眼前发生。

巨大的岩石开始移动。这种超越现实的现象,简直太荒谬了。岩石移动的速度愈来愈快,最后终于滚向道路反侧的树林去。她搬动巨石的步伐一点儿也没摇晃。挡住去路的巨石已经不见了,留下的只剩细砂及泥土,刹那间,视野顿开。

她对等目瞪口呆的我喊道:「快把车子开过去!」

我几乎是在无意识之下点的头。「是的!」

没多久,车子已经通过巨石挡住的泥道了。

「等一下!」

我回头,透过车窗望著她,只见她再度搬动著巨石。接下来…岩石再度躺回原位。是她将滚落林间的巨石搬回的。她仅在数秒之内,便完成了这项工作。车后的岩石再度封锁住道路。

我一回过神,她已坐回车上。

「走吧!刚刚稍为浪费了一点时间,快走!」她以一丝不紊的口气催促著呆若木鸡的我。

「是…」我再次上路。好不容易收拾起动摇之心的我几乎无言以对。

「刚刚我是不是在作梦!?」我喃喃自语。

我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她刚上车时的情景。这个女人或许真能轻而易举地把一个男人从大厦窗户丢向大马路。

「别胡思乱想!马上就到目的地了,快一点!」

反正她一定不会对我说的。我再度驶上山路,天上的月光愈加皎洁,清楚地映照著大地万物。

今晚是个月圆之夜。

我压抑住自己内心强烈的悸动,默默地一边开车,一边回想著方才的那一群。好奇乃人之常情,而今天所发生的一切,似乎远超出现实的范围。

由于过于不合常理,至今我仍无法确信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件。但是,她却真真切切地坐在后座。我拼命告诉自己该把注意力转向其他事。

…目的地是大神山…这山名究竟是在哪儿听过的呢?大神…大神…狼…。我想起来了。那是我数年前从电视新闻中听到的地名。内容是关于传说中一百多年前绝迹的日本银狼重现,被当地猎人发现的一则新闻。

我还记得当时,曾以生物学上的世纪大发现等为名,将银狼的话题炒得十分火热。大神山也被称之为银狼之山,因而引来大批观光客及看热闹的群众。

可惜这个话题并没有在人群之中流传多久,便悄悄地落幕了。仔细回想,那也是理所当然的。因为在情报泛滥的现代,出现一匹野兽的消息,远比不上每天不断发生的演艺圈丑闻或政治界贪污等新闻。就连我,也是在此刻之前,已完全淡忘了这则消息的群众之一。

最后那事件是如何收尾的呢?对于人们失去兴趣的事,报纸或新闻媒体绝不会再大幅报导的。一旦无人关心那匹野兽的生死去向,人们便会很快淡忘。若真正的日本银狼被捕捉到的话,媒体必会大肆报导这件大消息,从话题悄悄消声匿迹的结果看来,只怕那是纯粹的谣言罢了。

这是我所记得有关于大神山的全部记忆。

传说中的日本银狼…拥有异于常人听觉及力量的谜样美女…若这两者都和大神山有关系的话…我慌张地摇了摇头。怎么可能?虽然我平时爱胡思乱想,但绝不可能有这样的事发生,那一定出于我的想像力。

不死之身的怪力兽人─狼女,她真正的身份究竟是?

不可能!我不由得用力握紧了方向盘。

「在这里停车。」经过约十分钟,她终于开口了。

这是个距离山麓林道有段路程,几乎不见草木的原野。风也停了,寂寞包围著的深夜,车子及大灯仿佛是大自然的闯入者。

「下车吧!」她迳自下车后如此对我说。

我无法抵抗她,只得遵从她的吩咐。四周冷冷的空气刺痛著肌肤。我第一次清楚地看到伫立于月光下的她。她是个极美丽动人的女人。月光洒落在她全身,清楚地映出了她大而清澈的双眸,尖挺小巧的鼻梁以及性感的樱唇。

我忘了她适才异于常人的行动,一味沉醉地凝视她动人的脸庞。她的眼神依然犀利。但她现在却以十分温柔的表情望著我。

「关于说明事实真相的约定…」

我总算迸出了一句话,其实我的脑中只想一直凝望著她。只要看著她的脸,我便莫名地感觉到一股无法解释的熟稔。她微微一笑。刹那间,我觉得她与以往不同。

她温柔的眼神刹那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妖艳的性感美。那种情况好似在她体内起了剧烈的化学变化般。她伸出柔软的舌尖轻舔了上唇一下。我不禁打了个冷颤。但绝非不快或恐惧之感。或许那是发情期的雌性动物,为吸引异性而使荷尔蒙产生的变化。

「我会慢慢解释的,贵史…」

光听她娇媚的声音,我就不由得兴奋勃起。且慢!她刚才叫我什么?我一味沉溺于她的表情及声音中,几乎没听到最重要的呼唤。

「贵史?」她为何这么喊我?不,问题不出于此。问题在…在于她呼唤我时的语气,似乎在许久以前,也曾有人如此呼唤过我。

「你还想不起来吗?薄情郎!」

是谁?我果真见过她吗?怎么可能?

「一开始,我的确说通妳很面善,但…」

我认识她,我的确认识她…但是,究竟是在哪儿认识的?我拼命地在记忆中搜寻,企图回想起那一段。无奈,徒劳无功…。

「我叫香奈枝,田村香奈枝。」

香奈枝…香奈枝…我脑海中闪过各式各样片断的记亿。香奈枝…!刹那间,我捕捉到相符于她的片断回亿。

「香奈枝姐姐!妳是香奈枝姐姐吗?」

我想不起来也是理所当然的,因为我印象中的香奈枝姐姐,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女。经她这么一说,我发现眼前这位女子的确有张二十年前我所熟稔少女的脸庞。

「你终于想起来了吧!贵史!」

的确。在我人生中,曾如此叫我的,只有她一人。在孤儿院度过的岁月中,除了一位少女外,没有人真心对待我,那位少女正是田村香奈技。

晴天时总在外面玩耍的我,最讨厌下雨天。每当雨天来临时,我总是独自在屋内,凝望著窗户发呆。我不跟任何人打交道,也没有人主动找我说话。自幼家破人亡的我,一直拒绝与他人亲近。

虽然在孤儿院的孩子们,多半是家庭遭到变故的人,但除了我以外的人,在假日或新年等节日时,至少会有祖父母或亲戚来接他们回去任一阵子。但是,没有人会来接我。我永远是孤家寡人。

众多人之中,唯有长我一、二岁的田村香奈枝会来抚慰我的孤寂。一向不惯与人接触的我,一开始对她的亲切态度感到十分迷惑,慢慢地,我开始接纳她,开口与她说话。现在回想起来,当时的我一定是缺乏母爱。

年长的她总是无微不至地照顾我,甚至还包庇我。香奈枝姐姐是我幼小心灵中唯一的亲人。对年幼的我而言,她在我心里,就如同母亲般存在。或许她也是将我当成亲人一般看待。

在我念中学之前,我们之间一直维系著这样的情感。不久,她被一户人家领养,从此离开孤儿院。在那之前,我并不知道她姓什么,但我依稀记得,在她离去之前,曾告诉过我她以后的名宇叫做田村香奈枝。

年幼的我忍不住满腔悲恸,发誓一生不忘她的姓名。少了她的孤儿院生活枯燥无味,于是我也在不久后逃离了那里。

当时的少女─香奈枝,现在真真切切地站在我面前。

「你似乎回想起来了,十年不见了吧…」

「究竟怎么回事?」

我十分窘困狼狈,今晚所发生的事,我几乎没有一件能够理解。

「最初我也十分讶异,怎么也想不到竟然在偶然搭乘的计程车上,遇到我日夜思念的贵史。」

「妳答应告诉我真相的。」

香奈枝静静地凝视著我说道:「如果今天不是你就好了,我真不忍心连累你,事到如今,就算我叫你回头,恐怕你也不会听我的话吧!」

「当然!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,现在即使妳告诉我没事,要我回去,我也绝不会这样不明不白地退缩的。」

「的确!既然如此,就开到那条路吧…」香奈枝指著反方向的林道喃喃自语,「现在马上回去的话,什么事都没有的…」

「告诉我,妳到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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